生活

生活

太多的隱喻被藏匿
在大雪之後的第一道陽光裡
我輕輕撕開清晨的縫隙
向他們借一些影子
縫在我的身上
並等到月色將我掩埋
我才敢將它們一一剝除

等到所有影子被我卸除後才醒悟
這段路太遠太長
途中會經歷死亡數次
（假以亂真依然是假）
復活的次數比死去更多
有人詢問我關於執著的禮節
我默默地回頭看我拔下的影子
漸漸地融進土壤裡

他伸手撫摸我的疤痕
卻不相信他的存在
他向我探尋歡愉的山脈
我和他說那很遙遠
而且充滿虛無的詞彙
我相信那離他太遙遠
他觸及我敏感的城
我逐漸學會若無其事的痛著
並且了解所有他人的疼痛
都是海市蜃樓
我默默
默默地將這些幻象
縫進自己的肋骨裡
等待下一次復活再取出
慢慢埋沒

20130103

　　被雨聲吵醒了。依稀記得剛才的夢境充滿了無助，彷彿記得在最後我的愛人牽起了我的手，我安下了心，接著便醒了。我是否逐漸逃脫了我這一生中因為種種無知愚昧所殘留下的惡果？我不知道。我當真不知道。我總是這樣不停的自問自答，生活如是，行舉如是，寫作亦如是。所以我恐懼下筆，我害怕自己陷入一個又一個無止盡且回答不出來的問題。小說裡面常常出現紅塵煉心的片段，我何嘗又不是在躲避這個煉的情境，我放下寫作，逃避思考，學習如何當好一個齒輪或者是一個螺絲，在這個世界裡學習如何對準每一個卡榫。

總是失敗啊我的人生。

從小想逃脫束縛與拘束，後來發現我沒有辦法對抗這個龐大的洪流，就學習怎麼在一群人中當一個與大家無二的人，但總是學不會，所以我成為兩邊都去不得的人，含混曖昧的過著。我不激進但我也不真正保守，保守的人覺得我荒唐胡鬧，激進的人覺得我腦袋想不清楚。其實我清楚知道，我假裝不知道所有人對我的評論。有學長覺得我不識禮數荒誕至極，我知道。有人覺得我喜歡散播不堪入耳的謠言，我知道。有人覺得他一番好心我卻把他當做驢肝肺，覺得我不識好歹，我知道。其實我只是順著自己的本心過而已。害怕自己變得像他們一樣，表面上仁義道德私底下苟且噁心。假裝自己是前輩、是高手，給自己安上了許多頭銜，什麼負責人什麼總編什麼的，其實也只是一個普通人，也會吃喝拉撒。有些人覺得我說了什麼不堪入耳的話，卻沒想過自己做過什麼不堪入目的事情。

有些人，我也是那個有些人其中之一。

　　我對他們的要求太高了，他們不過就是普通人，餓了要吃，肚子滿腹大便的時候要拉，有時候會放個屁，還是臭的。我也是。所以我根本沒有資格去以那些高的標準去看待他們。我看他們噁心，其實我跟他們一樣。今天參加了學弟妹他們班自己辦的期末，老師要我上台說話，我其實真不知道說什麼，上台的時候百感交集，看著他們從大一進來，跟他們班上的某些人有些牽扯，與一些人交情還算不錯，我和他們說，不管寫得好或不好，記得要保持自己的初衷。

　　我想起了我的初衷其實不為什麼，就為各種傷痛與不公不義的事情。現在年歲漸長，我以為我更了解傷痛，其實我什麼都不懂，只了解自己的疼痛。我曾經以為的那些不公不義，其實也只是些交換，這個世界裡另外一種層面的交換，聽過聽過天下熙攘皆為利來，所有的不公不義就是把那些自私自利無限制的放大。我想起了自己該做什麼。雖然我沒看過甄嬛傳，但裡面有一句話我想大家都不陌生。賤人總是矯情。我想我也是一個賤人，對那些我不熟悉的我不喜歡的，我只能用一種矯情的姿態面對他們了。但我賤的問心無愧。

　　我賤的不愧對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