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在傍晚
我們穿過樹林
走過那些與自己相似的樹
每一株樹都這麼像
像我們看見的另一棵樹
我們都那麼專注於
他人的模樣——
像是春天的夜晚
我們都變成彼此的容器
我把你放進
我左胸的口袋
以為那樣離心更近一些
可以與你更靠近一點
我拿一把刀在身上比劃
找到那些癢的地方
輕輕地刺下去
那些意願從來不是重點
我們在成為彼此的容器時
不也沒有問過彼此的意願
夜裏，雨突然大了起來
以為彼此的距離
隨著雨更遠了一些
我想起你
總喜歡問我的那些話
——我是說，
當你說愛的時候
我是那棵樹
和我相似的那棵樹
我站在那兒，風吹來
我有沙沙的聲響
我站在那兒像樹一般
被你抱住也不逃跑
我們之間是近的
我們知道彼此的紋路
包括寂靜時
彼此呼吸的聲音
每次我說愛的時候
雨就下了起來
我只聽見雨的聲音
還有彼此的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