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嗎〉
有的時候你生氣
每一句話聽起來都像針
像睡在火裡
時間越長
燒掉的就越多
你變得很薄
像是光就要透過你
照向我
而我知道這些光
都會透過你才照向我
沒有什麼比知道你在
還要令我歡喜
雨中的湖水
從密集的缺口
到秘密的縫合
你知道我在哪裡嗎
你知道我一直在這裡嗎
你知道這些日子
我也變得很薄、很薄了嗎
你質疑過自己嗎
質疑過語言的正當性嗎
你穿上衣服，穿上，穿上
直到再也無法將自己
保護得更好、更嚴密
才瞭解自身的脆弱
知道自己是荒蕪的田野
飄散且稀薄的蒸氣
如果就要離去
我能在哪裡找到你
我是在火裡的柴禾
一點一點地燒
一點一點地死
那你知道我在哪裡嗎
你知道我知道嗎
我知道一切無常
都純屬正常
有時候你不愛了
但有時候你愛得要死
像下一秒真的要死
才發現活著比想像中
還要更接近本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