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603

某先人畫像



你凝視左手的掌紋
像看著自己的記憶
記憶中有著一位夫人
擁有最俏最夯
甚至最酷的時尚
都追不到的步伐
每一句話都像追朔
那輛鄉愁的列車
流下的每一滴血都是
守夜人最後的遺言

我們對夫人沒有敵意
但也沒有敬意
畢竟要種出選票與鈔票的
是那位一直發人傳票的丈夫
他也對此保持高度的懷疑
也說出了奇怪欸你
像是你說精準地射入雲門
我想你的確幽默
難怪能夠出版幽默文選
我是匍匐的書蟲
今夜的天空比起以往
是否同樣美麗
同樣能看見希臘的投影

想我泱泱中華
終是要有一位這麼無趣的夫人的
眼中沒有貧富不分貴賤
像值得我在雨中
等待的人一般
時間就該浪費在
美好的事物上,那誰
足夠美好呢?想我泱泱中華
終究要有一位偉人
才配得上這樣一位夫人的
你自豪,且自幸
稀疏的冷雨落在高樓上
海邊的泥濘都不在你眼裡了
那顆天狼星墜落
也不在大家的心裡了

這些日子你仍在隔水呼喚
日落不見家
日落也到不了家
然後你再也不說了
你看著人民
忽然醒悟獨裁的血
是民眾的血
你擁有鄉愁,我能夠理解
而你的鄉愁終究
終究變成鄉間的仇恨了
我敲擊青銅,問你的夢
問你的愁,問你的恨
最終是回到幽默
問你何時才能出版第二本
殘餘的幽默文選

歸處

有時候我傷心
坐在屋裡,像雨
落在木質的地板上
所有哀傷都落入縫隙
每一個底層都有你
潮濕的憂鬱。你學習
用不同的方式呼喚他
確切了解語言:
有其侷限。不像一陣風
吹過蘆葦時便了解命運
他彎得更低了些
更像低鳴,呻吟的獸
流下孤獨的血,聲音的淚
 
我坐在屋裡看你
像是從沒見過你那樣看你
告訴火焰我的去向
告訴我你的哀傷在哪
我告訴你:關於一切
像天邊的閃電
我們聽見了字母
而後才看見湖水的瀰漫
有一些人在岸邊死去
有另一些人在岸邊
生活:說出的每一句話
都帶有血的味道
雨尖銳地擊打在我的身上
 
我一直在傷心裡
索性坐在屋裡一直看你
看著你像是我曾看過你
你在雨中看我
我們剛學會哀傷的字母
學會收納與整理
將所有木質地板一一拆開
擦拭乾淨,再一一放置
風中的蘆葦挺立起來
看著我們,我們看著我們
擦拭完所有的哀傷
一切各歸其所
我們回到各自的屋中
回到各自的沉默裡
記得溫柔的事實
進入孤獨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