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處

有時候我傷心

坐在屋裡，像雨

落在木質的地板上

所有哀傷都落入縫隙

每一個底層都有你

潮濕的憂鬱。你學習

用不同的方式呼喚他

確切了解語言：

有其侷限。不像一陣風

吹過蘆葦時便了解命運

他彎得更低了些

更像低鳴，呻吟的獸

流下孤獨的血，聲音的淚

　

我坐在屋裡看你

像是從沒見過你那樣看你

告訴火焰我的去向

告訴我你的哀傷在哪

我告訴你：關於一切

像天邊的閃電

我們聽見了字母

而後才看見湖水的瀰漫

有一些人在岸邊死去

有另一些人在岸邊

生活：說出的每一句話

都帶有血的味道

雨尖銳地擊打在我的身上

　

我一直在傷心裡

索性坐在屋裡一直看你

看著你像是我曾看過你

你在雨中看我

我們剛學會哀傷的字母

學會收納與整理

將所有木質地板一一拆開

擦拭乾淨，再一一放置

風中的蘆葦挺立起來

看著我們，我們看著我們

擦拭完所有的哀傷

一切各歸其所

我們回到各自的屋中

回到各自的沉默裡

記得溫柔的事實

進入孤獨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