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那些美的
都應該更幽微
像一株黑色的火焰
在夜色中隱約地燒著
我在沒有光的地方站著
所有語言都只剩一半
我們──
我們是如此地貧脊
那些痛苦被一一強調
我彷彿聽到柴火燃燒的聲音
在夜裡慢慢靠近
我不再是個純粹的人了
或者沒有誰是純粹的
曾以為人生是加法
後來發現是減法
加上去的都是物質的
被減去的
都是我所珍惜的
我站在太陽下
身旁的影子越來越少
你說那些
太明確的事物
是美的缺乏
──那我的生命
是美的嗎
我們有太明確的痛苦
我們是荒謬的語言
因為我們對萬物的不信
所以我們相信
你不知道自己
離自己到底有多遠的距離
你說那些美的
都是幽微的
我彷彿也理解了
那些醜陋的
也都是美的
我們將霧縫進現實裡
美就在霧中
安靜地跳起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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