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合〉

〈黏合〉

　

　

像是反覆跌宕的重音

在我耳邊

試著陳述同一個故事

細節微微地發亮

舉目皆是荒蕪

我們都曾經那麼暗過

也曾經那麼冷

如今，那些都已是

另一個故事了

任我們有再多輝煌

有再多的音節

梗在喉中，那些未竟的

語言卻都是我們

在記憶裡遺落的鑰匙

　

我聽到雨滴落下的聲音

滴滴答答，錯落

打在屋簷上，打在

那些昏暗的燈光裡

我關上窗，試著讓自己

和世界間不那麼親近

所有太靠近的

都太接近暴力

那些試著將我們聯繫起的

例如語言、文字

或者是彼此的名姓

將陰影點亮

此刻。是的，我說然而此刻

所有語言都微微地泛黃

像我們的記憶一般

　

已是深夜了

萬物像是一個整體

靜謐且龐大

我們以為所有事物

都有形體

例如人。

總在群體中

學習如何打碎自己

將自己變成群體

在獨處的時候

漸漸將自己湊齊

一點一點黏好

試著成為完整的人

沒有誰是好不了的

因為從來也沒有誰是好的

已經太晚太晚了

所有故事都走到夢中

那些黑暗的事物

看著竟也是微微亮著的